据央视新闻消息,6月20日,河南郑州青台遗址发掘出“北斗九星”遗迹,专家确认为5000多年前仰韶文化中期的天文遗迹,这也是目前国内考古发掘出的最早的北斗九星遗迹。
这处遗迹位于河南郑州青台遗址发掘现场。遗迹中,7个大小不一的罐子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另外还有两个罐子分别放置在两侧。据专家介绍,这样的排列形状,与古代文献中记载的一种形式高度契合。
河南省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顾万发:很多的古书,包括占星术里讲北斗九星,常见的是7颗,还有另外两颗,一般命名为辅星和弼星。我们这个北斗九星应该符合左辅右弼的认知,你看它一个左一个右,起辅助的作用,目前的第八颗星和第九颗星确实是这样,在常规北斗七星的右上角和左下角。
据了解,我国古代一些占星术的书中,将天空中的北斗七星连同两侧两颗比较暗的星星,统称为北斗九星,用作占卜等用途。现在这处遗迹是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在2018年发现的。遗迹所处的年代是仰韶文化中期,距今有5000多年。发掘中,考古人员参照5000多年前的星图,对每个罐子进行了测量。发现这些罐子的大小尺寸也有着特殊的含义。
河南省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顾万发:这九个罐子的(大小)跟5000多年前北斗九星的亮度基本上相符的。他基本上用罐子的大小,比如说这个星的亮度亮一点,这个罐子就大一点。星的星等如果高一点,就是我们说的暗一点,我们的视星等暗一点,这个罐子就小一点。
专家介绍,他们通过对照星图发现,这处遗迹斗柄西南方的辅星在星图中并没有显示。而古籍《河图》中有“黄帝治,景星见于北斗也”的记载。专家推测这颗星有可能就是古籍中记载的景星,目前天文学家正在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如果“景星”的发现与古文献记载相互验证,将是中国天文学史的重要发现。
顾万发:景星按照我们古文献的记载,认为是一颗表示吉祥的星。这种星可能是几个礼拜,几年,几个星期,几个月就不见了,所以现在天文学家认为应该是类似超星爆发这样的星。
北斗九星遗迹所处的青台遗址是一处仰韶文化时期的大型环壕聚落,它的附近还有用来祭祀的圜丘和不同时期的墓葬、祭祀坑等。2019年6月20日,国内30多名天文学家、天文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再次对这处遗迹进行了现场考察和研讨,认为这处遗迹是目前国内发现的最早的北斗九星天文遗迹。当时的人们通过观察天象指导生产生活,举行祭祀,表达对北斗北极星天体丰收和护佑的崇拜,祈祷丰收。
大河报·大河客户端记者 康翔宇 通讯员 王羿
(郑州市文物局 王羿 摄影)
2019年6月19日至20日,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和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在郑州市联合主办了“郑州市仰韶文化青台遗址天文遗迹”专家鉴定研讨会,来自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故宫博物院、郑州大学、河南省文物考古学会、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河南省文物建筑保护研究院、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等研究机构和高校的天文、考古学者及相关课题组成员30多人参加了会议。
与会专家于6月20日上午考察了荥阳青台遗址,该遗址是仰韶文化中晚期的一处大型环壕聚落,发现有三重环壕,总面积约31万平方米。遗址内发现有与天文相关的遗迹现象,其中有按照北斗九星形状摆放的九个陶罐,斗柄向北,东部发现有黄土圜丘,周边分布有同时期瓮棺以及不同时期的墓葬、臼类遗存及祭祀坑等相关遗迹。
下午,专家们听取了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顾万发做的“郑州仰韶时代中晚期重要考古新发现及天文现象遗存”报告,并围绕着青台遗址天文遗迹重要发现进行了认真讨论。
专家指出,北斗九星遗迹的发现,表明青台先民已具备了一定的天文知识,对北斗天体的崇拜也可能形成了一套隆重的祭祀仪式,用以观察节气,祈祷丰收等。中国古代文献记载有“北斗七星”和“北斗九星”之说,在“北斗七星”的基础上增加两星就形成“北斗九星”。其中斗柄西南的一颗星也可能同时与黄帝时期景星出于北斗的记载有关,如果此项发现与古文献记载相互验证,将是天文学史和中国史前史的重要发现。青台“北斗九星”祭祀遗迹有明确的考古学文化和地层关系,它的发现说明中国古代对“北斗”天象和“斗柄授时”的观测利用非常早,也非常精确。专家一致认为该遗迹具有很高的科学价值,对研究早期天文学和中华文明起源有重要意义。
(郑州市文物局 王羿 摄影)
首先,青台遗址天文现象弥补了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中科技文明缺失的短板,对于文明起源研究具有独特的创新意义。有关天文历法的起源,陶寺尧都观象台是近年来最重要的发现,但陶寺观象台距今约4200年左右,青台遗址将中国观象授时的历史提前了800—1000年。
第二,古人的天文观测往往和宗教祭祀活动紧密相联,天文遗迹既具有科学内涵、又具有信仰内涵,这对于精神文明等基础考古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第三,在远古时代,科学和宗教尚未分离,一些科学知识通过宗教观念得以体现。先民们掌握了某些自然规律,但他们相信这就是神的意志。在“神性”背后,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科学知识和进步水平。因此,青台遗址天文遗迹的研究对于探讨认知科学的起源,尤其是天文学的起源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第四,天文学的发达是中国古代文明的显著特征,它始终伴随中国古代文明的起源和发展而不断创造出新的奇迹,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天文学遗存。郑州天文遗迹的研究对推动中国本土以至世界的考古天文学发展将具有重要意义。
第五,以郑州地区为中心发现了大量仰韶中晚期的天文学遗存,对于探讨郑州地区在古代文明起源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嵩山文明中心的形成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价值。
第六,对大遗址进行保护利用,对于发展文物旅游事业,让文化遗产活起来,对推动郑州国家中心城市战略实施和地方经济文化建设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郑州市文物局 王羿 摄影)
黄帝族王朝的祥瑞——景星
《竹书纪年》记载,“二十年,景云现,(黄帝)以云纪官”。“有景云之瑞。赤气方与青气方相连,赤方中有两星,青方中有一星,凡三星,皆黄色,以天清明时见于摄提,名曰景星”,景星就是黄色之星。景星之瑞,在帝尧在位70年时出现。在帝舜即位时,“景星出于房,地出乘黄之马”,还有“黄龙负图”。
对于黄帝王朝的继任帝来讲,黄崇拜的祥瑞出现,是受命于天的象征,是华夏正统的象征。
黄帝时代的景星与地震现象
从考古学看的话,双槐树遗址的时代应该是黄帝世的晚期之都,所以也曾有黄帝都于新郑之论。另在双槐树遗址发现的地震之遗迹现象,利于说明竹书纪年有关黄帝时代“一百年,地裂,帝陟”的记载及《开元占经》四引《尚书说》'黄帝将亡则地裂”的记载。同时有天文专家认为青台遗址北斗九星斗杓西南的那一颗亮星的出现也与《开元占经》77卷引《河图》之“黄帝治,景星出于北斗也”的记载是较为相符的。从考古学综合地看,早期文献中有关黄帝时代的这两条天文、气象的记载应是可信的,这为文明探源以及中国古史提供了难得的考古学证据。
古本《竹书纪年》记载,黄帝在位“一百年,地裂,帝陟”,并解释为“帝以土德王,应地裂而陟”。黄陵民间有黄陵附近的九条沟渠和黄陵传说为“九龙分黄城”,似乎是黄帝时代“地裂”这一重要地震事件的另一种故事化,新郑也有“黄帝城”是由天上九龙下凡修建的神话。
青台遗址北斗九星天文遗迹第8、9颗星的论证
青台遗址发现的北斗九星附近的黄土台实际就是北极星之附近的圜丘,古代文献多有记载。其中9个陶罐应该代表北斗九星,7颗星的具体内容容易识别,即是北斗七星。关于北斗七星,有诸多数术和天文引用,其之间也有高度的人文关联,像《晋书·天文志》记载,北斗七星在太微北,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北斗七星的诸多方面学术界应较为熟悉,关键是8、9两颗星,历史上非常重要,然而具体是天文上的那两颗星,历代却是语焉不详的,需要论证。
青台考古材料中的编号8的那个陶罐代表的并不是历史上有的文献认为的北斗九星中的辅星即Alcor,也即大熊座80,又名开阳增一。该星与主星开阳角距:11'49,与北斗七星中的开阳相连构成伴星,视星等亮度为3.95。我们这样认为的主要原因是该星与开阳的相对位置,明显不呼应青台北斗九星中编号8与编号6两个陶罐的相对位置。不过有的古代星图中在开阳右端有一定距离的位置也有名左辅的星,与8号陶罐基本相符。这说明历史上是上确实存在另一类辅星的认知,只不过不知道能够早到仰韶文化。
从诸多5500年前的现代模拟星图看,编号为8的那个陶罐代表的有可能是以下几颗星:编号为86UMa,位置较为一致。星等5.70,消光至5.90(消光是主要是由于星际消光及大气消光的影响)。编号为84UMa的,位置有些近似,星等为5.65,消光至5.95。编号为83UMa的变星(脉动变星,是指由脉动引起亮度变化的恒星,数量约有200万个。这些变星亮度的变化,可能是由于恒星体内(自身的大气层)周期性的变化而引起的),星等约4.60(消光至4.80),位置较为近似。81UMa,星等约为5.60,消光至5.79,不过位置有些悬殊。82UMa,虽然从星等方面看,可以看见,然位置悬殊,也不可能。附近还有HIP67103,星等约为6.45等(由于星际消光及大气消光的影响,消光至6.64),位置也较为悬殊并且视星等高,无法看到,所以也不可能,HIP66893,星等为6.90,也无法看见。综合地看,编号为 86UMa的拱极恒星更可能是第八颗星。
另一个编号为9的陶罐可能是北斗九星中的另一颗,按照文献及古代星图,即弼星。有学者认为古代的弼星可能即是猎犬座24。该星星等4.70,但是其并不符合青台遗址考古发现的位置。从现代模拟星图看,猎犬座24位于北斗七星的第6、7颗星附近,而青台遗址发现的编号为9的陶罐位于第5颗星附近,从清•何君藩《步天歌》“开阳东北辅星连, 相在衡南最近权”及相关古代星图看,似乎也可能是相(不太可能是太阳守),即北半球的一颗拱极星—猎犬座的5 CVn。5CVN(HIP60485),星等4.75,消光至4.91,可以看见,不过由于青台遗址九星图像其它各个星以及由圜丘反映的北极和北极星的位置都较为明确,整个星的位置都应该都较为准确,所以从考古场景看,也不相符。从位置看似乎也可能是HIP61631这颗恒星,但是其星等约为6.85,消光则更高,应该看不见,所以也不可能。其它几颗星像HIP59920,星等为5.80,消光于5.96,像73UMa,星等5.65,消光至5.81,这两颗星确实都可以看到,但是位置与考古场景也较为悬殊,即也不应该是第九颗星。除非这一个陶罐的位置不是特别严格。
参照5500年前的冬至星空图,考古发现的第九颗星的位置没有可视星,附近的可视星与第九颗星以及其它北斗星的个星的相对位置区别明显。尤其是该陶罐整体大于其它各个陶罐,至少与第一个和第六个陶罐类似整个陶罐的大小基本与星等呼应,第六个陶罐一般认为应该代表开阳,不过该陶罐整体大于第五个陶罐,第五个陶罐理论上是北斗七星中最亮的星,但是却小于第六个罐子,这可能是由于第六颗星开阳附近还有开阳增一,往往被视为开阳星附近的辅星,星等为3.95。所以开阳增一增加了开阳的亮度,整体亮度被认为亮于玉衡。这说明该陶罐所代表的星等可能属于明显较低的,即其是非常亮的。在该位置出现这么明亮的星,恐怕应有别的原因了。
综合地看,编号第九的陶罐所代表的是73UMa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只有未特别严格亮度和陶罐大小呼应的情况下才有可能。青台遗址代表该北斗七星的陶罐整体是呼应其亮度的,但是也不是特别严格,像代表玉衡星的陶罐造型大小就与实际视星等不一致(根据天文学观测得出的数据,北斗七星各星的星等,为北斗一天枢1.79等;北斗二天璇2.40等;北斗三天玑2.50等;北斗四天权3.40等;北斗五玉衡1.77等(是颗A0IV型白色亚巨星,是一颗大犬座α型变星,亮度变化于1.76等~1.78等之间变光周期5.0887日(5日2时7分43.7秒));北斗六开阳2.40等;北斗七摇光1.86等)。有的天文学家认为可能是黄帝时代的一颗景星或曰德星,这也是有可能的。今本《竹书纪年》记载黄帝“二十年,景云见。以云纪官,有景云之瑞。赤方中有两星,青方中有一星,凡三星,皆黄色,以天清明时见于摄提,名曰景星。”《开元占经》77引《河图》曰:”黄帝治,景星见于北斗也。”景星是一种吉祥征兆,天文学表明这是一种自然现象。
自然,文献的记载,有的是其时或晚期编造的谶纬之论,有的确实有一定依据的,这是需要小心论证的。不过无论如何,青台这一新石器时代的天文遗迹都是北斗九星认知的一种重要形式,时代之早,令人惊异。
在中国道教文化和有关数占星术等数术中,多见北斗九星,像《黄帝内经•素问》引《太始天元册文》云:“九星悬朗,七曜周旋。”唐王冰注曰:九星则天蓬、天芮、天冲、天辅、天禽、天 心、天柱、天任、天英。中古道德稍衰, 标星藏曜,故星之见者七焉。太古之时 斗之九星皆见,圣人始著之典册。”宋《云笈七籖》记载北斗九星名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道教称北斗七星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即: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九星之术语为星占、风水术家多用之。青台北斗九星的发现表明北斗九星的数术信仰在中国有久远的历史。
双槐树等仰韶文化晚期地震遗迹的发现对于黄帝古史的价值
双槐树等仰韶文化晚期地震遗迹的发现对于黄帝古史的价值
由于河南地质构造极其复杂,历史上的河南也是一个地震灾害比较严重的省份。依据地震专家考证,自公元前519年至2010年,河南境内共发生4.7级以上地震49次,其中5级以上地震28次,6级以上地震7次,最大震级为6.5级。”另,地震专家认为河南范围内的地震由于震源浅,从而出现了破坏程度相对震级明显偏高的现象。
这方面的文献较为丰富。《晋书载记·石季龙》记载:“先是,季龙起河桥于灵昌津,采石为中济,石无大小,下辄随流,用功五百余万而不成。季龙遣使致祭,沉壁于河。俄而所沉壁流于渚上,地震,水波上腾,津所殿观莫不倾坏,压死者百余人。”这里所说的“津”为延津。《水经注》记载,在延津县西北的一段称灵昌津,宋朝以后,黄河改道,古黄河渡口亦湮。地震历史专家将这次6级八度地震的震中定在延津县西北与卫辉交界处。时代应是344年12月(东晋建元二年十一月),在发生6级地震,震中烈度达八度。《弘治实录》记载。1502年10月17日(明弘治十五年九月十七日),范县濮城发生6.5级地震,震中烈度达八度。《濮州志》记载:“九月十七日晚地震,涌水出沙,民舍倾坏者千余,民压死百五十余人。”兰考《考城县志》记载:“九月十七日戌时,地震,自西北来,声如雷,三日始息。”依据记载,河南范县,山东观城、高唐、堂邑,河北大名、邢台都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坏。河南开封、杞县、中牟、兰考、卫辉、淇县、辉县、安阳等地受到波及。万历三十一年《卫辉府志》记载:“三月壬辰申时地震,有声如雷,城堞摧圯,屋宇动摇,大饥大疫。”清康熙三十四年《修武县志》记载:“十五年(三月三日)地震有声,自西北来,若雷沉而小,戌时复震,摇塌城垛、鼓楼、碑亭、房舍无数。”影响到林州、封丘、新郑、长治等地。
关于早期的河南地震,文献较少记载。《竹书纪年》记载:“夏帝桀十年,五星错行,夜中星陨如雨,地震,伊洛竭。”王国维《古本竹书纪年辑校》记载:'夏桀末年,社坼裂。'
实际上河南还有时代更早的地震记载。《竹书纪年》记载黄帝“一百年,地裂,帝陟”。《开元占经》四引《尚书说》:'黄帝将亡则地裂。'黄帝时代考古学一般认为应该呼应仰韶文化,在现今的考古发现中,在仰韶文化晚期的大河村、双槐树遗址发现了明确的地震现象,并且破坏程度明显。从考古学材料看,郑州地区仰韶文化晚期的大河村四 期以后,文化明显衰落。连同青台北斗九星中第九颗星与《开元占经》77引《河图》“黄帝治,景星出于北斗”的记载可能较为相符的情况看,仰韶时代应该即是呼应黄帝文化的时代。
青台北斗九星天文遗迹时代为仰韶文化中期晚段,双槐树遗址地震遗迹时代为大河村四期,即是仰韶文化晚期阶段。若这两个现象确实与文献记载的黄帝相符的情况下,则更利于说明黄帝时代是多个王的时间历程。也说明庙底沟类型也应是黄帝时代的繁盛时期。
新的诸多证据,又在证明关于黄帝的一些记载,确实有传说的成分,但确实也证名,历史上确实存在着一个黄帝时代!